星月

等春暖花开 开满我们阳台

【仏英/普西普/春待】一个酒吧和六个gay

其实是正经文 别被标题骗了

前言:新年快乐各位!

啊这次尝试了一下三条感情线并进,写得我自己都有点晕,不知道你们看来是不是这样。

cp戏份差不多

*cp 仏英 露米 普西普

*非国设

*非正规酒吧paro

*18000+ 感谢阅读

*ooc预警

这篇文大致上其实是围绕着酒吧里店员们的故事所写的,至于酒吧气氛其实没有描写多少,请多多见谅。

ready?▽

 

 

 

哇哦,真酷。这是阿尔弗雷德站在这家名叫“黑塔”的酒吧前的第一反应。这显然是因为那横挂在墙上的巨大可乐标志,尽管在灯火酒绿的红灯区来说这显得过于滑稽。

他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熟人,

还是不想见到的那种。

 

阿尔弗雷德推开酒吧的大门,酒吧并不小,但顾客寥寥无几,显得有些冷清。一位有着高大身材的酒保斜靠在吧台上。

那个有着一张阿尔弗雷德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馒头脸的酒保忽然转身,对着阿尔弗雷德笑了一下。阿尔弗雷德对这酒吧仅存的好感瞬间荡然无存。

“哎呀,穷鬼没事来酒吧干什么啊?”伊万皮笑肉不笑,说出的话与他的表情大相径庭。

“应聘,”阿尔弗雷德决定不跟他计较,“你们老板在哪?”开玩笑,再找不到工作他就必须被迫放弃巨无霸了,想起这件事他就有些胃痛,真不敢相信他前几天还觉得自己过得十分快乐呢。

  “来了来了,”老板是个东方男人,眼神里透露出一种商人式的精明,“是琼斯先生吧?应聘的职位……酒保?请跟我来。”

 阿尔弗雷德转身时,没忘记朝身后伊万的方向比个中指。

 

 

“没想到真的和这酒鬼在一家店工作了,”阿尔弗雷德郁闷地趴在吧台上说,随后偷偷瞄了一眼远处的伊万,“但是hero是不会屈服的!!”

  “安了安了,他也没那么可怕嘛,”弗朗西斯正在擦吧台,戳了戳阿尔弗雷德的胳膊叫他靠边点,“起码他不会丧心病狂的把你骗到隔壁。”

  “隔壁?”

  “……你进来的时候没看到吗?”弗朗西斯好心提醒道,“SM俱乐部。”

  阿尔弗雷德震惊地抬起头,“到底是什么样的变态才会把人骗去SM俱乐部啊?!”

  “你身后那个调酒师和咱们亲爱的好DJ,”弗朗西斯用手指指安东尼奥,再指指基尔伯特,“上次他们跟我玩骰子,我输了,结果哥哥我被他们推了进去。”

  两个变态假装没听见他在说什么。

  “所以说啊,”弗朗西斯感慨般地说,“乖宝宝阿尔弗雷德最好离这群家伙远点。”

  阿尔弗雷德突然产生一种上了贼船的错觉。

 

 

基尔伯特蹑手蹑脚地走上楼梯,其实他本不用这么谨慎的。酒吧二楼一向不开放,弗朗西斯,安东尼奥以及他自己暂住在那里。

隔间只有两间,一向是弗朗西斯一间,他和安东尼奥一间。他推开弗朗西斯那间的房门,一边说着“我进来了啊!”

没人回应,看来弗朗西斯不在。

基尔伯特没细想这夜深人静的恶友究竟去了哪里,他打开灯,房间里的摆设不如他想象中华丽,一张床外加一个架着画板的画架,这便是这间小屋所有的家具。

地板上画笔被扔得满地都是,画板的主人似乎是不小心打泼了一罐绿颜料,地板上全是大片大片的绿色。

基尔伯特掏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对着地板的惨状不住叹气,“这家伙也不注意一点……算了,本大爷就勉为其难的帮忙打扫一下吧。”

  本来只是想问一下要临时征用弗朗西斯房间的的事情的,到头来又变成苦力活。基尔伯特叹息的想。

  “是谁?”弗朗西斯推开房门,房门被重重的推到墙上,基尔伯特被房门的动静吓了一跳,“是我是我,弗朗西斯你没必要弄出这么大的动静!”

  “现在已经是午夜两点了,”弗朗西斯看向他手上的铲刀,“你来我房间干什么?”

  “王耀刚才给我打电话,说是明天有个亲戚要来想借用你的房间。你房间这么乱顺便帮忙打扫一下而已。”基尔伯特把清洁工具硬塞过去,“快点收拾吧。”

  呼,之前还觉得他有什么心事呢,基尔伯特暗想,真是多虑,多半是某个麻烦的女人。

 

“基尔伯特!”弗朗西斯再一次哀嚎道,尽管今天他已经这样喊了十几次了,“亚瑟你说王耀怎么就想不开让他当了DJ?”

  “闭嘴擦你的杯子去,”亚瑟放下手中的盘子,接着比他更浮夸地捂住耳朵,“你该庆幸王耀没让他直接驻唱!”

  “他唱歌很难听?”啃着汉堡的阿尔弗雷德口齿不清地叫道。

   “如果说他当DJ是人祸的话,那么他唱歌就是天灾了。”弗朗西斯忽然回想起某些不好的回忆,“从此之后我和安东尼奥再也不敢和他去KTV了。”

  “什么?”阿尔弗雷德差点噎住,“还有比他的歌更烂的东西?”

  当那直击灵魂的死亡重金属奋力挑战他们的耳膜时,三人都痛苦地捂住了耳朵。

 

 

黑塔酒吧在红灯区远近闻名,这当然不是因为他那滑稽过分的巨大可乐标志(事实上这也起了一定作用),而是因为他们那暴力过分的酒保。

“hero没想过有朝一日还能被用上‘彪悍’这个形容词,”阿尔弗雷德痛心疾首,“最暴力的明明是那只蠢熊——”

  “你这么说我可要伤心了哦,毕竟我只是为这酒吧尽心尽力的工作而已。”

  “别开玩笑了,hero眼睛可没瞎,上次那个闹事的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呢。”阿尔扶起裂了半边的眼镜。

  “所以你是在怪我咯,”伊万一双紫色的眼睛里毫无笑意,“阿尔弗雷德你大概把我是你室友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别提室友,”阿尔弗雷德的表情活像个被激怒的小孩子,“省的我找你算账。”

  “真遗憾,本来还想原谅你的,”伊万叹气,“毕竟你是唯一愿意和我说话的人,虽然是吵架。”

  这故事发展不太对吧?!阿尔弗雷德混乱了。毕竟他可是亲眼见过伊万拎着水管揍人的英姿,那干脆利落的动作,那身上有如实质般的杀气,如果他不是自己最讨厌的人阿尔弗雷德估计都要直接站在旁边拍手叫好了。

  所谓太吓人所以没人敢靠近么?的确,他的暴力在这一片红灯区算是远近闻名。在阿尔弗雷德和他合租之前那栋楼也真的只有他自己一个人住。

  等等,现在似乎不是同情他的时候,阿尔弗雷德头疼地按住脑袋,而且这人似乎真的不需要同情,毕竟现在需要同情的……似乎是他自己。

  脑子里的想法乱成一团,阿尔弗雷德顾不得维护自己aky的设定,连一句话都没说,心情沉重地跑回自己的员工小隔间。

 

 

基尔伯特觉得自己单方面和安东尼奥的关系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好烦,

做了七年兄弟,一起通宵打游戏,一起逃课,一起嘻嘻哈哈地讨论隔壁宿舍那个好看的女生。现在,情况非常不妙,好看的女生变成了安东尼奥,所以他就只能自己跟自己讨论。

这就是为什么他觉得烦,因为没人跟他嘻嘻哈哈了。

“基尔伯特我看你这样真不习惯……”在观察多日之后,弗朗西斯忍不住了,“听听你现在放的什么?”

“说不出口,”基尔伯特连本大爷的自称都不想带了,“好怪,你不会理解的。”

弗朗西斯想了想,他一介情场老手,什么问题看不出来?三言两语下来便猜了个大概。“基尔你喜欢的女生是谁?哥哥我帮你!”

省省吧你,换个性别说不定我还会高兴点。

“你想哪去了?”基尔伯特忽然来了精神,不顾弗朗西斯的眼神按下了播放键,瞬间那熟悉的旋律就响彻全店,“本大爷没那么肤浅。”

弗朗西斯连忙朝他竖了个中指,飞似地跑回后台,最后没忘记朝他大喊一句,“你会真香的,我保证!!”

 

 

 

 

“我真想好好感谢一下那场流感,”弗朗西斯全然没有为恶友生病感到悲伤,“哥哥我终于不用被他折磨了!”

  “那今天的音乐怎么办?”亚瑟朝他翻个白眼,“音乐可是酒吧的灵魂!”

  “我记得你会唱歌阿。”

  “你还会弹吉他呢,你怎么没跟王耀说?”亚瑟努力岔开话题。

  “说起这个,反正现在尼可拉斯也没来,你要不要试一下?”弗朗西斯拿起墙边的吉他递给亚瑟。

  “你要干什么?” 

  “唱歌啊,试一下嘛,吉他你也会弹不是吗?只是没有哥哥我弹的好而已啦。” 弗朗西斯上台,转身走向话筒。

  “你别这么草率……靠算了帮你就是了”亚瑟刚想阻止他,没想到这家伙径直走向了舞台,亚瑟认命地扛着吉他上台。

  一开始演唱得很顺利,弗朗西斯是用法语唱的,亚瑟听不太懂,这是首欢快的歌曲,酒吧里的气氛渐渐活跃了起来。

  到了中场,弗朗西斯突然换英语唱了一句,

  “请问到你的床上怎么走?”

  亚瑟差点把吉他摔了,店里响起一片尖叫声,女士们的分贝大到房顶都能掀翻。亚瑟把节奏全都弹乱了,弗朗西斯发现自己再也跟不上节奏之后制止了亚瑟的疯狂行为。”um,看来咱们的吉他手有点不太高兴喔,”亚瑟朝他比个中指,就差一句操你妈就可以重现原不良少年的风范了,“女士们,真抱歉咱们的表演提前中止了。”

他是被亚瑟拽着下台的,在再也没有人注意他们后,亚瑟忍不住抱怨,“弗朗西斯你他妈是在干什么?”

“唱歌啊,”弗朗西斯一脸‘我什么都没做’的表情,“你受不了吗?”

“没……没有,怎么可能?”他有些心虚地说,“我是被你的不要脸震撼到了。”

“哇啊,亚蒂你没看见吗?”弗朗西斯无视他语气中的责怪,“女士们都在为我尖叫呢。”

 

带着兜帽的尼可拉斯站在店门口,兜帽下面有着与基尔伯特同色的银发,眼睛却是天空般的蓝色,他算是这酒吧的驻唱。

“噢我有点不适应……”斯科特说,“吵惯了,这么文艺真不习惯。”

  “我还觉得你会感觉很震撼呢。”

斯科特僵硬地起身。

  “你少说点,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你和你弟弟都做到了这一点,”斯科特做了个捂耳朵的动作,“我被他深深的震撼到了……他吵死了。”

   尼可拉斯有点受伤。

 

 

王耀选店员其实很随便的。

曾经基尔伯特问过安东尼奥“为什么安东你要应聘调酒师?你喝完酒不是会发生很恐怖的事情吗?”

“就像我们至今想不通为什么王耀会让你当DJ那样,”弗朗西斯说,“不过据说安东尼奥之前应聘的是厨师。”

“其实我是被投诉的,”安东尼奥叹了口气,幽幽地回应道,“他们都不喜欢番茄哪。”

 

 

亚瑟被地上某个物体拌了一下,踉跄地走了两步之后才回头寻找那个拌他的东西。

一部手机,他捡起来翻看,入眼的是熟悉的肥啾手机壳,他歪头想了想“基尔伯特的手机?”

看来是他掉了手机,亚瑟划开手机,基尔伯特没有设密码。亚瑟看到背景是三个恶友的合照。

他又打开通讯录,通讯录里只有安东尼奥,弗朗西斯和尼可拉斯的号码,他拨通了弗朗西斯的电话。

“喂基尔……亚瑟?你怎么用他的手机打电话?”

 “他手机掉餐馆了,还好被我捡到,”亚瑟答道,“他在哪?”

  “他在店里,你帮他拿过来吧,他让我代他说声谢谢。”

  看来又要跑一趟了,亚瑟待在地铁上百无聊赖,又掏出基尔伯特的手机翻看,戳开相册,大部分是自拍,还有几张安东尼奥站在阳光里的单人照和恶友们的各种合照。亚瑟的视线落在最新那张照片上。

  一个只有一张床和一个摆着画板的画架的房间,满地乱扔的画笔和大片大片的绿颜料,画架斜放着,露出半张画面。

  一只绿色的眼睛。

  亚瑟打开相机,对着自己拍了一张照片,随后惊恐地发现这半张画面上画的眼睛竟然与自己的惊人的一致。

  那是谁的房间?

 

 

  “开门,”亚瑟用力地敲门,玻璃门发出巨大的声响,卷闸门后面有个影子一直在晃动,“弗朗西斯?”

  “来了,”弗朗西斯升起卷闸门,“抱歉这么晚还叫你送过来。”

  “不用谢,顺便……”亚瑟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递给弗朗西斯。

 “顺便什么?”

  “呃,不,没什么,”亚瑟视线偏向一边,“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只是意外而已吧,他自己安慰自己,什么话都没说,又独自搭上回家的地铁。

 

 

“生意越来越差了啊,”弗朗西斯站在门口张望着来往的行人,“现在那些收保护费的,都被他们老大告诫不要来找黑塔酒吧的麻烦了,你看现在连收保护费的都不愿意来了,下次叫伊万揍人温柔一点?”

  “行了,我想是我们自己的问题,”亚瑟指着对面的酒馆,不住地抱怨,“如果斯科特说话好听点,事情可能不会那么糟糕!不过话说回来,要他改可能跟要了他的命差不多。”

  “如果生意在这么差下去,可能王耀……真的会让我们这么做,”弗朗西斯勉强地看着对面的酒馆,“比如站成一排对着来客鞠躬说欢迎光临。”

  

  “这主意真是糟透了,”亚瑟懊恼地说,“为了自己的尊严我宁愿辞职。”

  “行了,你最好祈祷一下王耀不会这么想。”弗朗西斯安慰道。

 

说句实话,没人不喜欢安东尼奥,就连他自己都感觉到了这一点。

“姑娘们都很热情哪,”安东尼奥忙着为顾客调酒,弯腰翻找需要的东西,结果只翻出半袋番茄酱,“我真搞不懂是怎么回事,不过这样也不坏。”

阳光透过雕花窗户零零星星地撒落吧台,照在棕色头发的西班牙青年身上,阳光照到的地方,就连灰尘都闪闪发光。

平心而论,安东尼奥长得不差,那剪短的棕色头发卷翘着,健康的小麦色皮肤,眼睛里是灰绿混合着翠绿色,永远充满生机。

别看他了,基尔伯特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老实说这两个月他就像病了一样。瞧瞧他在干什么,现在的他简直就像个情窦初开的青春期少年,趴在隔壁班的窗户上偷看自己暗恋的隔壁班班花!

噢你在想什么呢?基尔伯特关掉那些令人心烦意乱的音乐,开始努力思考这个看起来无比简单的问题

我在想什么?

 

……

 

“虽然很不想承认,”基尔伯特举起啤酒 一口喝了下去,“喜欢自己好兄弟什么的……本大爷真没治了啊!!”

  “你振作点,”弗朗西斯此时的心情和基尔伯特差不了多少,从他避开安东尼奥约他出来喝酒开始他就觉得这事不对,此时他的声音几乎是崩溃的,“我和你同一高中同一大学,看你高中三年大学四年加起来也没看见你喜欢过他的迹象啊?!”

  “真是糟糕透了,”说完基尔伯特又喝了一大口,“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回事,就是……移不开眼睛。”

  “你能找个稍微有点说服力的理由吗?或许你只是一时冲动?”弗朗西斯拿出一副情场老手的派头循循善诱,“我该说什么?你七年过去了都没发现他的魅力,结果这两个月忽然感觉到他的好了?”

  “那我该说什么?”基尔伯特自暴自弃,“真香?”

   “听着,虽然这话我好像听过了,并且还是我说的,但是……” 

弗朗西斯忽然不吭声了,用见了鬼似的眼神看向基尔伯特的身后,基尔伯特僵硬地转过身去,随后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

  噢凑,完蛋了,这是基尔伯特看见安东尼奥站在自己身后的第一反应。他不会听见我说的话了吧?第二反应。快跑!!他如梦初醒,转身想跑。安东尼奥却先他一步牢牢搭住他的肩膀。

  “你们俩喝酒不带我?”安东尼奥盯着桌上的啤酒瓶,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我很伤心哪。”

  “看你睡了不想吵醒你,只好两个人出来了。”弗朗西斯扯了个谎,再这样下去他真的会崩溃的,这捉奸的气氛是怎么回事啊??

  基尔伯特在一旁猛点头“是啊是啊。”

  安东尼奥伸手拿啤酒杯,“别想骗我,你出门的时候我还没睡哪,”他顿了顿,“不过原谅你一次,终于开始有点觉悟了啊你,暗恋伊丽莎白?”

  基尔伯特和弗朗西斯面面相觑。

  

  —

 

“这下误会大了,安东尼奥甚至给伊丽莎白打了电话!她过来我不被剥层皮才怪呢——”基尔伯特看看手表,再有三个小时伊丽莎白的飞机就到达黑塔酒吧所在的N市了,“伊丽莎白也算是女人?你根本不知道她拿锅打人有多痛!”

  “接受现实吧,我会给你收尸的,”弗朗西斯摆了一个祈祷手势,站在一旁幸灾乐祸,“顺便一提我们三个高中的时候都被她拿锅砸过,珍惜你生命中的最后三小时吧。”

  “而且有个更重要的问题,基尔伯特想起上次伊丽莎白枕头底下翻出来的各式BL本,忍不住翻个白眼,“得了,要是告诉她,她准得疯掉,然后我和安东尼奥的故事就可以永远流传了。虽然安东尼奥除了打电话给伊丽莎白什么都没干。”

 

……

 

“你自己不要命就算了,还拉上我干什么?”弗朗西斯跺跺冻得没有知觉的脚,抱怨说。

“趁安东尼奥没把一切搞砸之前赶紧跟伊丽莎白说清楚,”基尔伯特用冻僵的手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如果飞机准点的话,飞机差不多到了,“就算被她画本子也无所谓了。”

 

  伊丽莎白拖着行李箱走出大厅,一眼就瞄见了站在角落不知道在聊什么的基尔伯特和弗朗西斯,“基尔伯特!!”

  “加油,”弗朗西斯朝他比个手势,“兄弟永远在背后支持你。”

  “噢你搞什么鬼?”她推着笨重的行李箱缓缓朝二人走来,基尔伯特努力忽略她手上那个可怖的平底锅,“我们不是好兄弟吗?”

  “所以伊莎你误会了啊!!”

  伊丽莎白把举起的平底锅放下,“也是,那安东尼奥为什么声情并茂地告诉我那天酒馆里的事情?还说你一脸悲痛地说真香绝对是喜欢我没错。”

   “本大爷的确说过这句话,但不是指你啊,”基尔伯特试着让她不往这方向想,“和我同高中同大学的又不止你一个。”

  “弗朗西斯?”伊丽莎白看弗朗西斯的表情都变了,“不会吧?”

  弗朗西斯艰难地开口,跟着基尔伯特来接机简直就是个错误选择,“不是……是安东尼奥。”饶了我吧,弗朗西斯崩溃地背过身,我看起来很喜欢他吗?

  “什么?!”伊丽莎白在机场大厅里大叫,本来积累的怨气瞬间烟消云散,“真的?”

  “真的,行了吧。”基尔伯特像个犯了错的小孩子,低着头说,“我承认。”

 

 

阿尔弗雷德抚摸着手臂上已经结痂的伤口,他不知道哪家酒吧的酒保会内部约架,但反正他现在知道一点:黑塔酒吧是会的,并且老板根本不管。他凝望着这些可怖的伤口,伤口似乎还在隐隐作痛。他闭上眼睛,还能想象到那根水管的碰到手臂时冰凉的触感还有差点被围巾闷到窒息的感觉。

该死的伊万·布拉金斯基,阿尔弗雷德咬牙切齿,下手这么重。诚然他也想以同样的方式回敬伊万,但显而易见的事实是,两次约架输的都是阿尔弗雷德。

“阿尔弗雷德,你需要药水吗?”安东尼奥从吧台下面探出半个头来,“你似乎伤的很重。”

“谢谢关心,不过hero不需要。”阿尔弗雷德扶了扶裂了半边的眼镜。

“说起来你为什么老跟伊万打架啊?”安东尼奥把医疗箱收回柜台,“虽然不清楚你们之前发生过什么,不过我还是感觉到你们各种不对付哪。”

“我说是我一看见他就想揍你信吗?”阿尔弗雷德半是开玩笑地说。

“下次扯谎换个靠谱点的理由吧。”

“不过那也是一部分就是了,”阳光刺眼,他伸手拉上窗帘,整个人靠在墙上,“说起来hero曾经和他是同一个宿舍的。”

 

回忆令人痛苦

桌面上的向日葵曾经拥有太阳般耀眼的色泽,美丽昙花一现,褪色的花瓣一片片落在脏乱的桌面上。年轻三岁的阿尔弗雷德横坐在桌子前,就是英雄,论文也不能不交,嘴上的动作几乎没停过,这个小空间里只剩下咀嚼声和键盘敲击的声音。

舍友是个高大的俄国人,脸色苍白得像是死人,记忆里的他总一个人待在客厅,沙发旁边常年放着伏特加。如果不靠近,根本就判断不出这人到底是睡是醒。

阿尔弗雷德永远记得那个黄昏时刻,在昏暗天光的照映下,他被强行拽下办公椅,随后被闯进门的伊万用围巾闷得差点窒息。

回忆令人痛苦

“对不起啊阿尔弗雷德,”伊万仿佛只是轻轻推了阿尔弗雷德一下,“没控制住自己。”

他差点谋杀了阿尔弗雷德,但那张笑脸实在无法让人拒绝,“hero原谅你了。”

看起来好像小朋友互相道歉现场。

直到伊万用那条围巾勒了阿尔弗雷德第二次。

 

“听起来真惨哪,”安东尼奥评价道,“那后面怎么样了?”

“结果又变成他一个人住了呗,”阿尔弗雷德留恋地看着太阳缓缓落下,回忆般喃喃自语,“他一个人这么久,大概早就习惯了吧。”

一路上弗朗西斯都在和基尔伯特比比划划,毕竟他们俩早已想到了伊丽莎白到酒吧之后的剧情发展,要是让安东尼奥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听到伊丽莎白那仿佛催婚一样的话语,他们那脆弱的友情就真的凉透了。

不难想象安东尼奥脸上会有什么表情,基尔伯特的脸色越来越差,“我觉得告诉她就是个错误,我现在宁愿被她揍一顿。”

“你可以现在就付诸行动,”弗朗西斯面无表情,“告诉她其实你爱的是她,然后被她揍一顿,看看,玫瑰我都帮你准备好了。”他瞬间就从不知哪里拿出一支玫瑰。

基尔伯特诧异地看着他手中的玫瑰“别这样弗朗西斯,你这样让我显得像个渣男。”

“所以让你认清现实啊,”弗朗西斯收起玫瑰,看了副驾驶上的女人一眼,“何况往好的想,伊莎还算是我们的盟友。”

 

 

伊丽莎白把行李箱往地板上一扔,那只可怜的行李箱重重地倒在地上,发出几声轻微的呻吟。全酒吧的店员都看了过来,包括趴在吧台上的安东尼奥。弗朗西斯眼看情况不对,比了个手势。在伊丽莎白大喊安东尼奥之前基尔伯特连忙喊她上二楼。

“你们俩干什么干什么,”伊丽莎白疑惑地看着眼前一脸紧张的两个人,把调成摄影模式的手机放下,“你不是说安东尼奥吗?”

“不是现在,伊莎!”

“你还什么都没跟他说?”伊丽莎白难以相信地叫道。

“事实上他现在还觉得本大爷和他是纯洁的兄弟关系,”基尔伯特痛苦地捂脸,“他可能现在还觉得我直得跟条直线似的。”

“现在是你向他证明你弯得像个蚊香的时候了,”弗朗西斯冒死建议。

伊丽莎白在一旁猛地点头,“我现在就去跟他说。”

“说什么?”

他没得到回答,伊丽莎白已经自顾自下楼去了。

“我好像猜到她要说些什么了基尔,”弗朗西斯同情地望着他,“如果明天安东尼奥拿那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你,千万别想多。”

 

 

伊丽莎白把行李箱扔进弗朗西斯的卧室,弗朗西斯猛地惊醒,“伊丽莎白你来我房间干什么?”

伊丽莎白不满地打量着弗朗西斯房内过于简陋的摆设“借住两天。”

“你没搞错吧伊莎?我这可放不下第二张床!”弗朗西斯抱怨道。

“把你这画架搬走不就好了,”伊丽莎白看了眼那个横放在房间中央的画架,奇怪弗朗西斯怎么会在这种问题上纠结半天,“隔壁有张折叠床,我等会就搬进来。”

那张过分巨大的折叠床占据了弗朗西斯房内所剩无几的空间,伊丽莎白无所谓地往自己那张床上一躺,拿着手机不知道在写些什么,一边写一边笑。

 

 

神啊,放过我。

亚瑟愣在弗朗西斯的门口,这当然不是因为房间里的伊丽莎白。而是因为这房间让他凭空生出一种熟悉感。

好像在哪里见过,白色墙壁上溅上的颜料,墙角花瓶里的紫色鸢尾花,以及被伊丽莎白强行搬到外面的画架。

等等,画架?他拿出手机,开始一张张地翻着相册,终于翻到基尔伯特手机上那张房间的照片。

照片中的景象与眼前渐渐重合。天啊别告诉我这里真的是弗朗西斯的房间。亚瑟感到一阵头疼,这家伙搞什么?

 

“弗朗西斯,”亚瑟开始纠结要不要质问他,“呃……王耀叫你下去。”他最后还是决定不告诉他。不能总是这样啊,什么都说不出口。

不能总是这样啊。他无力地想。

“我马上来,”弗朗西斯从床上爬起来,伸手寻找放在床头柜上的发带,简单地束了个马尾,随后抬头发现亚瑟还在看他。

“你不下去么?”弗朗西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虽然哥哥我承认自己很有魅力,但也不用一直盯着看吧?”

亚瑟心虚地摸摸脸,脸好烫,可恶啊弗朗西斯,明明是个在自己心目中烂得不能再烂的人,还被怀疑他在偷画自己,你到底在想什么啊?“你看错了,”亚瑟强装镇定,“快点下去,再瞎说别怪我揍你。”

“你在脸红啊?”弗朗西斯假装没听见他在说什么。

“看来你是没听到我的警告喽?”

“哈哈哈亚瑟你生气的样子真是太——好笑了!”弗朗西斯笑得前仰后合,“好了不开玩笑了,我现在就下去。”

亚瑟一直盯着他的背影。

 

 

巨大的圣诞树出现在广场中央,上面挂满彩灯,一圈圈地亮着彩色的灯光。树下则是比放大了数倍的礼物盒。

“Merry Christmas!”

弗朗西斯拿着把吉他上台,亚瑟拿着话筒站在中央。熟悉的节奏瞬间传遍了酒吧里的每一个角落,亚瑟深吸气,虽然只有十几个观众,他仍然像是对待正式演出般对待这次小小的表演。

“Let's take a ridein the snow

No need to know where we go……”

圣诞夜的气氛被他们彻底点燃,阿尔弗雷德高举酒杯,喊了一声圣诞快乐。随后十几只酒杯碰在一起,泡沫全溢了出来。

“虽然在俄罗斯12月25号什么也不是,”伊万又给自己添了一杯,“不过终于不是一个人度过了,还是有点开心啊。”

 

“喂等等,你们给亚瑟喝的什么?”弗朗西斯有些不安地看着亚瑟又喝了一杯。

“当然是酒啊,还能是什么,”安东尼奥回答道,“今晚不是不醉不归吗?”

“别担心,他昨天信誉坦坦地跟我说他喝醉了之后弗朗西斯会送他回去的。”

“你以为哥哥我每次拦着他不让他参加晚会是为什么?”弗朗西斯回想了一下上次亚瑟喝酒是什么样子,“他碰酒会疯掉。”

“不会这么严……”基尔伯特话刚说到一半,就听到餐桌那边传来一声巨响,他骇然地看着亚瑟开始砸餐桌,“亚瑟快给本大爷住手啊!”

“我弟就这样,”斯科特习以为常地看着,全然没有一点想帮忙的样子,“过一阵就好了。”

 

……

 

“虽然你好像已经在各种同人里这么醉过很多次了”弗朗西斯无意识地说了句不明所以的话,无奈地带着亚瑟走出酒吧,这家伙摇摇晃晃地跟在后面,一副随时会晕倒在地上的样子,“唯一的共同点就是烂摊子还是得我收……你跟紧点成吗?”没人回应,他叹着气把亚瑟拉过来,任由这个醉鬼靠在自己肩膀上。

巨大的圣诞树仍然树立在广场中央,彩灯还没有灭,遍布整个广场的彩灯令广场看起来几乎是彩色的。雪花悄悄降落,打着旋落到地面。

弗朗西斯和亚瑟走进广场,亚瑟实在是走不动了,于是弗朗西斯带着他在广场附近坐下。

“雪,”亚瑟伸出一只手,接着毫无预兆地笑了起来,“啊,下雪了。”雪花落进他金色的短发里,落到他的肩膀上,落到他的睫毛上。好不真实,弗朗西斯看着他,怔怔地发愣。

弗朗西斯一直在寻找美。

诚然亚瑟·柯克兰是个惹人讨厌的家伙,他粗得过分的眉毛,他令人难以下咽的食物,以及他对弗朗西斯历来的冷嘲热讽。但此刻,弗朗西斯把这些全忘了。

曾经他认为亚瑟只有眼睛是美丽的,所以他在画板上画下了他的眼睛。现在这双眼睛里映着彩灯的颜色,好像万华镜一样闪闪发光。

“其实你喜欢我?也许吧,”亚瑟毫无意识地说出这话,你喝醉的时候真坦诚啊,弗朗西斯不禁想,“我都看到那画板上的画了啊。”

“你也够别扭,简直……和我一样,”他愣住了,弗朗西斯继续沉默,“记得你之前说过吧,在圣诞节的时候表白是很浪漫的一件事,最好还是个下雪天。”

“看看现在吧弗朗西斯,”他凝视着深黑的天空,片片雪花缓缓自天空中飘下,“天时地利人和。”

 

诚然亚瑟·柯克兰是个惹人讨厌的家伙,但弗朗西斯已不在乎,忘了他对他的冷嘲热讽,忘了他令人难以下咽的食物,忘了这一切。

忘了这一切。

 

“别跟我说‘你们’?”斯科特像见了鬼似的大叫,弗朗西斯对他的反应感到奇怪,“弗朗西斯……我没想过你是这样的人。”

“见鬼,你可是英国人,你没见过?”弗朗西斯表示怀疑。

“弗朗西斯,你小声点吧,”基尔伯特看了眼不远处的伊丽莎白,“伊丽莎白知道了真的会疯掉的!”

“事实上我正准备告诉她,”弗朗西斯说,“别想太多,只是接口勿了而已。”

“事实上,你不告诉我我也知道哟,”伊丽莎白忽然出现,“看亚瑟的表情就知道了。”

“哎呀,很明显吗?”弗朗西斯看了眼端着饮料的亚瑟,后者的耳朵肉眼可见地红了起来,“还真是。”

 

阿尔弗雷德的圣诞夜远没有弗朗西斯和亚瑟的那么浪漫。

“喝太多了,记得后面hero直接趴桌上睡着了,后面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不过起来的时候居然是在自己床上,”他解释,“不过起来的时候全身都疼,像散架了一样。”

“昨晚伊万最后直接拖着你走了,真的是拖,然后像扔垃圾似地把你扔进出租车,我都替你难受,太可怕了。”

阿尔弗雷德这才想起来昨晚的事情,“他还能清醒的回去?hero已经在努力灌醉他了!”一激动又牵扯到了伤口,阿尔弗雷德疼得脸变形了一下。

“你也不想想他从哪来的,”安东尼奥提醒他,“俄罗斯的酒烈到都能直接点火了。”

 

事实上昨晚还真的只有伊万和安东尼奥两个人坐到了最后,倒也没出什么麻烦,大部分店员都是独自生活的。安东尼奥亲见伊万一个人喝到最后,当确认所有的酒都喝完了之后坐在椅子上发愣。

“你不回去吗?”

“呼呼,差点睡着了呢,现在就走,”他如梦初醒,拿起掉到一旁的那截长水管,起身准备离开,“明天见。”说完他拎起阿尔弗雷德的领带,准备把他拖出去,阿尔弗雷德好像醒过来的样子,迷迷糊糊地抱怨了几声。

“你真的不叫醒他吗?看着真痛哪。”

“不用,他醒不来,”伊万边走边说,长得快要拖地的围巾在他的身后飘扬,“不用担心,他醒过来比谁都精神,而且……特别吵,就像一辈子没说过话那样。”

“你为什么要送他回去?”安东尼奥询问道,“你们俩关系也不是很好的样子……”

“我是他室友,”伊万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不是送他回去,我是要回家,带他回去是顺便的事。”

说着他又往前走了两步,忍不住皱眉“真沉,死胖子平时吃什么了。”

最后他把阿尔弗雷德扔进了出租车。

 

 

听到这里阿尔弗雷德已经知道了个七八成,“hero不是肥!!我那是壮!”他叫道。他就奇怪喝个酒腿上和胳膊上哪来的淤青?难不成他喝醉了之后还和伊万打了一架?

“不过阿尔你为什么要和他同租?感觉你和谁合租都不可能会和伊万啊?”

“hero其实是为了气他才搬过去的,”阿尔弗雷德如实说,他又想起那个搬过去的下午,“进门之后真的很像恐怖片现场,那家伙躺在沙发上,我还以为他死了,一动不动的坐在上面。”

  

  散落一地的向日葵花瓣,全褪去了金黄的颜色,伊万就这么坐在沙发上,脚边是倒下的伏特加酒瓶。那双紫罗兰色的漂亮眼睛紧闭着。

  阿尔弗雷德对恐怖片怀有莫名的恐惧感,每回看的时候都会忍不住尖叫,所以伊万像是故意跟他作对似地给他展现了一副恐怖片般的画面。

  “想想就算对着他的遗体也不能丢脸,”阿尔弗雷德想象着当时的情景,就算过了这么久,也仍然令他冷汗直流,“hero就忍住了没叫出声。”

  “蠢熊你不会就这么死了吧?”阿尔弗雷德僵硬地走上前去,走到伊万的前面,白色围巾斜披在他的身上,露出层层叠叠伤口未好的脖子,触目惊心。

 “在你还没死的时候我是不会舍得死的,”沙发上的伊万开口,“放心好了。”说着就扯着围巾的一端起身,阿尔弗雷德不用想也知道他想干什么。

 “你疯了!!你真的没想过谋杀我是什么后果吗?”阿尔弗雷德抄起手边的酒瓶横在身前,“你非得我搬过来的第一天就打架吗?”

伊万没吭声,阿尔弗雷德有种不祥的预感,他看着高大的斯拉夫人站在客厅中央,一动不动。

然后径直倒在了沙发上。

 

阿尔弗雷德来到新居的第一天,居然碰上了三流言情小说里的情节。

宿敌倒在沙发上不省人事,他虽然很想让他就这么倒在那里,结果最后还是很不情愿地叫了救护车。

所幸伊万并没有按言情小说的套路走,他既没失忆也没一昏不醒,他只是长期营养不良而导致的昏迷。

阿尔弗雷德难以置信地盯着那张诊断书看,这家伙已经穷到这种地步了吗?仔细想想他的确是瘦了不少,瘦的就像只有一个宽大的骨头架子撑着衣服。

 

“我要是不穷就不用找你合租了,”伊万睁开眼睛,似乎在嘲讽阿尔弗雷德连这种显而易见的事实都不明白,“我也不觉得多一个吵得人心烦的室友有什么好的。”

阿尔弗雷德一瞬间觉得他还是昏着的时候比较顺眼。

“虽然很看不爽你,而且你的那根呆毛让你显得像个弱智,”伊万观察了一下阿尔弗雷德的表情,忍不住笑了出来,“不过你救了我的命使我觉得忍你好像不是那么困难呢。”

 

“hero就这么住下来了,”阿尔弗雷德百无聊赖地玩着头上那截不听话的头发,“虽然过程听起来很扯。”

 

 

伊丽莎白神神秘秘地拉着基尔伯特和弗朗西斯去了房间,接着从她的床底里翻出几张卡片。

“伊莎,你又想干什么?”弗朗西斯觉得今天这女人身上有一种不寻常的干劲,眼睛里的狂热更令他感到不安,多半又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

“king game!”伊丽莎白摊开手上的卡片,原来那是九张扑克牌,从A到8,以及一张鬼牌。

“king game?”基尔伯特不解地复读。

“这是个神奇的游戏!”伊丽莎白如数家珍,“规则大概是抽到鬼牌的人被称作国王,国王可以任意指定两个人做规定的事情,并且国王自己也有号码,也就是说国王也可能会点到自己。”

“喔,然后呢,老实说哥哥我不太懂你为什么要让我们玩这个游戏?”

“在各种同人漫画小说里这个游戏都是非常重要的一环,”伊丽莎白看起来激动极了,“想想吧,要是我拿到了鬼牌,然后点了基尔和东尼的号码——”

“要是你拿不到呢?”

“这理论上是不存在的,首先在任何一个含有king game的同人里,被点到的人往往是cp,噢,当然,最关键的是,我从王耀那里学到了一个古老的东方技巧,他管那叫出老千。”

“出老千?”

“你不需要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其实这就相当于我作弊了,保证拿到鬼牌。”

 

 

弗朗西斯终于知道为什么他会觉得伊丽莎白的主意不靠谱了,没错,伊丽莎白是当了国王没错,但是她没办法确定号码的持有人。

弗朗西斯拿到了A,他现在只能祷告伊丽莎白别点A和任意不是亚瑟号码的数字一起,这样他和亚瑟都会疯掉的。

“请8号和5号描述一下自己对对方的感受。”伊丽莎白下了第一条指令,随后看见基尔伯特站了起来,她心里小小地欢呼了一下,接着她就发现5号居然,是自己,是自己啊!!

“伊丽莎白这和你那些同人小说可不一样啊?!”

“可以了可以了,我差点说接吻你知道吗?”伊丽莎白后怕不已。

 

还好这是个无关紧要的小问题,两人作答完毕后下一局开始,这一局的国王是王耀,“请4号抱着2号转一圈。”在有了伊丽莎白这个前车之鉴后,王耀下了个没什么杀伤力的指令。

伊万指了指阿尔弗雷德,“我抱不动他,他超重了。”

“hero也不知道上次是哪个家伙在家里喊哎呀哎呀称被压坏了哦?”

伊万直接敲了阿尔弗雷德一水管。

 

到了第五局伊丽莎白有些绝望“基尔伯特……五局了居然还没有点到你和安东尼奥,看来你们俩注定没有做同人文主角的命……”

“伊莎你这是在咒本大爷吗?”

“请7号和4号……隔着纸牌接吻。”弗朗西斯自己都有点说不下去,也不知道是哪两个倒霉鬼会被他点到。

“是我,”基尔伯特站起来,然后开始拼命想对面到底会是斯科特还是弗朗西斯,如果是伊丽莎白那会是最糟糕的结局。

接着他就看见安东尼奥站了起来。

“基尔伯特?”安东尼奥看起来有点消化不了这件事的信息量,“你?”

“只是个游戏,安东尼奥,”他发现事到临头自己说出来的话和想象中的大相径庭,伊丽莎白和弗朗西斯在后面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游戏……”安东尼奥瞟了眼在后面比加油的伊丽莎白和弗朗西斯,他们立即把手收了回去,“好吧,我准备好了哪。”

伊丽莎白又抽出来一张扑克牌,在把扑克牌递给基尔伯特后她兴致勃勃地开启了手机前置摄像头。其实这才是这女人的真实目的,基尔伯特总算明白她提起king game 的时候眼神为什么闪闪发光了。

他接过那张扑克牌的时候手抖了一下,天哪要是安东尼奥就此讨厌他说不定之后连兄弟都做不成了,最后基尔伯特问了安东尼奥一句

“ready?”

安东尼奥点点头,闭上了眼睛。

 

西班牙人身上是阳光的味道,让人想到阳光灿烂的地中海。他祈祷一切赶紧过去,翠绿色的眼睛紧闭着,噢这乱七八糟的一天……思绪混乱,一秒就像一个世纪一样长。

基尔伯特也很不好,这倒不全是因为身后伊丽莎白和她那该死的照相机发出的咔嚓咔嚓的声音,当然这也是其中之一。他们隔的是如此之近,只有一张牌的距离,他看见那双翠绿色的眼睛忽然张开了一下,然后像个慌乱的小孩子一样赶紧闭了起来。

完成指令之后,安东尼奥只说了一句话,

“基尔伯特,只是个游戏……对吧?”

“不……呃本大爷是说当然是了。”他差点说漏嘴,接着赶紧补了一句,安东尼奥在拿怀疑的眼神看他。

 

……

 

“基尔伯特,我现在相信你有成为同人文主角的命运了,”游戏结束后,伊丽莎白摆弄着装满了罪证的手机,看向基尔伯特的眼神充满欣慰。

“但愿如此吧,毕竟这馊主意居然真的起效了让我很惊讶嘛。”

 

“你俩别秀了,”基尔伯特看着弗朗西斯坐在吧台凳上玩手机,面上不时浮现出微笑,他翻了个白眼,恋爱的酸臭味,“现充去死吧。”

 “他嫉妒,”伊丽莎白小声说,“毕竟我帮助了他整整三个月,他现在还没什么实质性进展。”

 弗朗西斯充耳不闻,亚瑟去度年假不在这件事似乎对他没有丝毫影响,例如对某个粗眉毛的家伙进行短信骚扰之类的事情依然乐此不疲,他可以想象正在享受大海和阳光的亚瑟此时正在努力想该如何骂对面,虽然这人的恶毒话几乎信口拈来。

“我永远支持你,”伊丽莎白同情地拍了拍基尔伯特的肩膀,“但你面对他的时候情商低到可怕,偏偏他的情商跟你不相上下!我都想不出有什么办法能帮助你了。”

 

 

“我是你们共同的树洞吗?”西班牙人头一次用这种语气来说明一件事,并用自己的表情表示了郁闷的心情,“你和阿尔弗雷德总是喜欢和我聊你们那些令人不快的往事哪。”

“唔,毕竟无人可找了嘛,”伊万用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敲吧台桌面,“耀在炒股,基尔伯特和伊丽莎白不知道在商量什么一听就非常不妙的事,弗朗西斯在和亚瑟调情,斯科特根本不理我,所以剩下的就只有你了嘛,酒保很闲的,也不是天天有人闹事的哦?何况我听说,好像因为我在这条街已经出名了,新来的收保护费的都被老大告知不要来黑塔酒吧惹事了呢。”

“那你说吧……”安东尼奥已经没有读空气的心情了。

 

“他整个人就一英雄主义,还自称什么hero,”伊万想了想,“结果英雄还要别人救呢。”

阿尔弗雷德所有关于伊万的回忆场景里都有一枝枯萎已久的向日葵,以及满地散落的向日葵花瓣,全部褪去了金黄的颜色。

而伊万看见的从来都是他那裂了半边的眼镜,还有像天空那样干净的蓝色眼瞳。

噢,无怪他们每次的回忆都有如此文艺的开场,毕竟伊万对于向日葵那无法理解的喜爱让他在合租屋的每一个角落能摆东西的角落都摆上了正值盛开的向日葵。

至于阿尔弗雷德,他的眼镜框脆弱而廉价,每次打完架都会首当其冲地坏掉,但阿尔弗雷德从来没想过花钱换副好点的,总是固执的拿去修啊修,直到整个眼镜框全散了架,他才会放弃这副可怜的眼镜,去配副和原来一模一样的。

 

 

 

伊万在幽黑的小巷里见到阿尔弗雷德时,阿尔弗雷德的眼镜框裂了条缝,歪戴在他的脸上,他整个人都瘫坐在墙角。

“别告诉我你打算这样迎接我?”伊万蹲下来,帮他扶正眼镜,“当心某天死在哪都不知道哦?”

“你就告诉我需不需要帮助吧,想逞强可以自己走。”

“hero需要……”阿尔弗雷德试着挪动身体,结果痛得脸都变了形,只能艰难地挤出一句话,“痛痛痛!站不起来了啊!”

“今天战况怎么样?”伊万拿出绷带替他简单处理伤口。

“hero试着一打五,果然还是太勉强了,不过他们没继续加害我。”阿尔弗雷德僵硬地坐在青石地板上,不能动的感觉让他觉得很难受。

“看来要是我再晚点过来,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祭日了,而且你不喜欢向日葵所以我没花可献,”伊万不客气地说,“平时说你蠢不是没道理的。”

阿尔弗雷德的伤口终于被包扎好了,他扶着墙站起来,“总感觉好像伤在旧伤上面,”弯腰捡到掉在一旁的棒球棍,他慢悠悠地走在后面,腿上的伤口让他走起路来有点困难,“一个两个的都是混账,五个欺负一个,有脸。”

“哎明明是你自己约的架吧,而且为艾米丽报仇也用不着这样,”伊万从包里取出水管,“再说了二对五不是更好?”

“不需要,谢谢。”阿尔弗雷德看见水管缩了缩,“不过这次谢了。”

 

你看我们老是互相伤害是不是?伊万现在已经不知道是在跟安东尼奥说话还是跟自己说话了,安东尼奥木然地点点头。

“说到底还是没舍得见死不救。”伊万照着套路发表总结语,“其实吧这只可以用一句话来形容,你知道是哪句吗?”

“哪句?”安东尼奥虽然嘴上说着不知道,其实心里已经有定论了,在这种时候,要说,还能说哪一句?

“这全出于对傻逼的怜悯之心。”伊万毫不留情,“没说错,傻逼就是指的阿尔弗雷德。”

 

 

“据说我已经有很久没有出现过了,并且我只是休了个年假而已!”亚瑟控诉说,“我消失了你们都不会觉得奇怪的吗?”

“不是据说,是真的,”弗朗西斯更正,“阿瑟同学,你真的当了十集背景板,是真的哦。”

亚瑟忍不住骂了一句,“f**k,我没人权吗?”

“诶诶,你不良少年的本性又显露出来了哦。”

“你喊再大声也没用,他们都知道了。”亚瑟没理会他,“等着被不良少年揍吧。”

 

 

安东尼奥觉得这个月简直就是魔幻十二月。

真的,先是圣诞节当晚弗朗西斯和亚瑟表白了,然后又是伊丽莎白的kiss game,噢不对,是king game。

好烦,一向不想理会这些破事的西班牙人第一次体会到烦到底是种什么感觉。

 

……

 

安东尼奥把五点以后的工作交给了斯科特,然后跑去楼上找弗朗西斯下去,虽然期间伊丽莎白看他的眼神非常不对,但他还是十分坚决地拉着弗朗西斯去了街角那家小酒馆。

“你俩果然登对……”弗朗西斯被安东尼奥叫到这个熟悉的小酒馆时就深刻地体会到了什么叫交友不慎。

“什么跟什么,什么登对?”安东尼奥被弗朗西斯彻底整懵了。

“不……没什么,算了算了你有什么问题先说好,这些东西绝对不能碰,”弗朗西斯扫了眼啤酒瓶子,“鸡尾酒也不行。”

“一杯番茄汁,谢谢。”

“情感问题?最近感觉很烦?对某人有异样感情结果说不出口?伊丽莎白的king game让你觉得很困扰?”弗朗西斯像报菜单似的抛出一连串问题,好像早就知道他会说什么,安东尼奥听得整个人都愣住了,“噢,让我猜猜,完成指令后你整天脑子里都是想的这件事,因为你觉得很难接受所以就来找我了?”

 安东尼奥艰难地挤出一句“弗朗吉原来你还兼职感情咨询啊?”怎么这家伙就像提前排练过一样。

“没,不过这事情就像你被阿尔弗雷德和伊万当树洞一样,情感咨询是你们给我安排的工作,”弗朗西斯显得十分有觉悟,“既然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们不如速战速决?”接着就在安东尼奥的注视下掏出手机拨了基尔伯特的电话。

“基尔,来酒馆一趟,快点……什么事?哦不会往你酒里下毒的你放心好了,拜拜。”

打完电话的弗朗西斯对着安东尼奥露出一个堪称完美的笑容,“看,咱们完美避免了大段大段的对话,直接跳到大结局了。”

等等,我还什么都没说吧!!

“当面谈,简单直接,毕竟死党之间没有隔夜仇嘛,虽然你们这个也不能叫仇就是了,”罪魁祸首一脸从容,“放心哟,哥哥我永远在精神上支持你!”

 

基尔伯特虽然不知道弗朗西斯叫他过来干什么,不过还是照办了,进入店里以后他奋力寻找属于弗朗西斯的金发束,最后终于瞄到一个可疑目标。

“弗朗西斯你找本大爷干什么?”基尔伯特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听脚步声他离两人越来越近,“安东尼奥……你也在?”基尔伯特错愕地看着端着番茄汁的安东尼奥。

安东尼奥把啤酒摔他前面,那杯可怜的啤酒在桌子上摇晃,酒几乎撒了一半,“你过来了?正好,一起喝吧。”兼带满脸人畜无害的笑容,看得弗朗西斯心惊胆战。

基尔伯特没接过去,“本大爷得为自己说句话,king game这东西是没办法安排的。”

“这对我们的友情真是一场灾难,”弗朗西斯不失时机地插嘴道,“趁现在把所有破事都解决了,一劳永逸。”

 

最后的结果是什么也没解决,想解决问题最好别选个周围有一大堆能让安东尼奥变得非常可怕的东西的地方。

不过最后没有发生狗血八点档里诸如酒后乱O之类的恐怖剧情,毕竟生活不是电视剧。

“你最后竟然没有跟他坦白!你不是最无敌的吗?”从床上猛然惊醒的弗朗西斯开始努力回想起昨晚的事情,想到关键处忍不住跑到隔壁基尔伯特的房间冲他大叫,这感觉就像他和伊丽莎白把一个辅助该做的事情全做了,结果输出基尔伯特挂机了,Oh my god,真是令人头痛,“别告诉我你真的这么做了,我会疯掉的。”

“那你快点去精神病院,”基尔伯特在睡梦中接茬,“算了算了还是本大爷送你去好了——!”

弗朗西斯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今天早上的气氛非常不对,斯科特一进门就感觉到今天似乎发生了什么不寻常的事,这种少了什么似的感觉让他有点不舒服。

他溜回后台,看见顶着黑眼圈的亚瑟和弗朗西斯也是一脸凝重地凑在一起小声讨论。

“今天早上怎么回事?”

“伊万和阿尔弗雷德今天早上一句话都没说,阿尔弗雷德安静得不像话!斯科特,你可以想象这骇人听闻的场面吗?”弗朗西斯夸张地描述了一遍。

他总算知道今天他感觉非常不对劲的原因了,“他们,冷战啊?”

“停停停越听越不对劲,”亚瑟开口制止他老哥进一步把话题带歪下去,“拜托谁互殴到最后互相吻脖子啊?”

“我觉得带歪话题的似乎是你。”

“仔细想想伊万打架光靠水管就可以轻松取胜了,不至于还要靠别的,再说了他不是这么冲动的人。”

 

 

 

虽然生活不是狗血电视剧,但最关键的是:艺术取材于生活。

阿尔弗雷德经过一早上可怕的沉默终于开了口,“他说他不是故意的,噢饶了我他每次都这么跟我说!上次是勒脖子这次比上次更过分,他……”他拉开衣领,亚瑟瞄了两眼就跟弗朗西斯说他只看到了一堆伤,但弗朗西斯知道他只是……被冲击了,“算了算了大不了hero搬家,别跟一只蠢熊计较这么多。”

“没想到你还是想搬家啊?”伊万充满遗憾地说,“是谁昨晚看恐怖片一路尖叫的?是谁?”

斯科特愣了愣,“看恐怖片看成这样?”

“这话有一部分对了,”亚瑟脸色差得出奇,“出租屋的墙隔音真的很差,你不知道他们究竟有多吵!当然我不是指阿尔弗雷德的尖叫声。”

 

 

“okok,可以想象,”弗朗西斯对此表示理解,“知道什么叫水到渠成了吗?”

“可是这也太突然了……”

“什么突然不突然的,整整两个月我都深受此折磨,”亚瑟痛定思痛,觉得再不搬家的话自己迟早猝死,“我不想描述了,反正你们看得见。”

“这酒吧改成gay吧得了。”斯科特此时心情非常沉重,烂话连篇,“这里有真正意义上的女人吗?”

他没看见头顶上那个散发着光芒的平底锅。

 

-

 

亚瑟在隔天就退了租,其牵扯到某些不可言说的原因,相信任何一个耳朵正常的人都不会想住他原来的那间出租屋的。

“所以……你就这么搬过来了?”弗朗西斯看着提着大包小包的亚瑟站在他的门口,深感无力,“伊丽莎白暂住在我房间里呢。”

“没事,晚上我跑楼下打地铺,”亚瑟早想好了一切,“东西堆后台。”

“真拿你没辙,那就这样吧。”弗朗西斯选择接受命运,“欢迎加入助攻小分队。”

听起来很糟糕的样子

“什么?”

 

-

 

街上行人寥寥无几,人们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准备跨年,酒吧从内向外发散着温暖的灯光。

基尔伯特照着王耀的意见放了好运来,这过于喜庆的歌曲与整个酒吧格格不入,但此时此刻人们的欢愉心情简直溢于言表,倒不会显得特别突出了。

 

叮咚,叮咚,叮咚,

互相依偎着的男女抬起头来,家长抱起超超闹闹的小孩,几个少女停下脚步,抬起头看向广场的大钟表盘。

叮咚,叮咚,叮咚,

秒针缓缓转动,一路指向零点的方向,广场上已经可以看见零零星星的火花,几个店员跑向门口,垫脚看向广场。

“新年快乐!”

瞬间所有的烟火飞上天空,紫色红色绿色混成一片,黑夜都映成了白昼。

 

“亚瑟,新年快乐,”弗朗西斯叫来亚瑟,“你看我们已经有两年的感情了哦。”

“喂法国青蛙你笑什么笑啊,工作工作!”

“阿瑟你自己也笑了好吗!”弗朗西斯嘲笑这个口是心非的家伙,“还不承认吗?”

 

 

广场上的人群早已散去,阿尔弗雷德和伊万并肩坐在出租车后座,阿尔弗雷德一贯可以一个人喋喋不休很久的作风今天却非常反常地没有发扬,沉默在小小的空间里蔓延。

阿尔弗雷德张了张嘴“为什么每次跨年都是和你?难道我真的没有别的选择了?”

“想和女人跨年的话可以去找伊丽莎白嘛阿尔君,不是没有别的选择哦。”

“算了吧,”阿尔弗雷德郁闷地说,“漫画里的英雄哪有这么惨的。”

伊万抛了包薯片给他,阿尔弗雷德接过薯片非常顺其自然地拆开来吃,他吃得正欢,嘴里塞满薯片,像只死蠢死蠢的仓鼠。

“……这样怎么会有女孩愿意和你跨年啊”

“hero的事不用你管!”

 

 

冰凉的触感,基尔伯特摸摸箱子里的长笛,然后把长笛拿起来,像之前那样吹起来。

曲风非常有基尔伯特的风格,听上去似乎是他自己改编的曲子。安东尼奥躺在床上玩手机,朋友们嘻嘻哈哈地聊起了新年愿望。

啪嗒啪嗒,一条信息被发了出去。

番茄才是世间真理:新年快乐哪!真希望今年可以脱单XD

 

待笛声停止,安东尼奥放下手机,“在想什么?”

一阵短暂的沉默,基尔伯特放下手中的长笛,沉思了半天,“在想……哎你这家伙怎么这么受女生欢迎啊之类的,乱七八糟的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对自己很没自信?”安东尼奥半开玩笑地说。

“不不,这倒不是,”基尔伯特心烦意乱地说,手指轻轻在桌子上有一下每一下地敲,“总觉得在这种时候该说点什么才对。”

其实你已经知道我要说什么了……是吧?

毕竟安东尼奥是个不会读空气的家伙,很令人担心啊

 

“随便聊聊之类的?感觉就像又回到高中时代一样。”

“我一直都在哪。”西班牙青年应道。

“总觉得自己有节日情结,”基尔伯特看着远处的烟花在空中飞溅,变成绿色的一片,随后缓缓落向大地,“比如说像现在,虽然跨年的一分钟已经过了,还是有很多事想做啊哈哈哈哈哈哈,告白什么的。”

“伊丽莎白?真不像你。”

“你还在纠结她啊?已经澄清了喔,”他笑了笑,“换个性别还像本大爷一点嘛。”

“噢喜欢的男人吗?该说什么……真像你?”安东尼奥自己也笑了。

 

“真好奇是哪个倒霉人被你喜欢上了,我知道你说不出口的,嘛,可能他一辈子都不会知道还有个人喜欢他了吧。”

“……是你啊”基尔伯特看见安东尼奥的脸上浮现出惊愕的表情,

“安东尼奥·费尔南德斯·卡里埃多”

 就算安东尼奥不会读空气,说到这份上傻子也能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其实我已经知道你要说什么了,真的。
"你……在开玩笑?"
"我很认真。"回答非常坚决。

沉默维持了很长时间
"我答应你,"安东尼奥声音发哑,他像下定决心似的说,"我答应你。"


弗朗西斯和亚瑟一起坐在他们确定关系的那个广场边,看着漫天烟花在天空中盛放,红色紫色绿色混合在一起,交织着映入那双绿色的眼睛。

阿尔弗雷德的尖叫声响彻整个出租屋,伊万把枕头摔他脸上,正要爆发新一轮大战时两人齐齐看向窗外的夜空。

基尔伯特仍然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与安东尼奥闲聊,当然他们仍然需要时间来适应彼此之间新的身份,但此时,跨年的欢愉心情几乎牢牢占据着身心。

弗朗西斯笑着对亚瑟说,
阿尔弗雷德冲伊万大喊了一句,
基尔伯特和安东尼奥几乎同时对对方说,

"2019,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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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言 2019多多指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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